2024年年初的严寒令人透骨的凉,但是在我国最北方地区还有大量的冬捕文化节开展,大家在冰天雪地进行最原始的捕鱼操作,下面给大家分享中俄界江呼玛冬捕攻略。
每年冬季吉林查干湖冬捕是一定要刷屏的,光是看那祭祀湖神、唤醒冬网的仪式感,都让全国民众鸡冻好大一阵子。这不,就在几天前,查干湖第十六届冰雪渔猎文化旅游节正式拉开帷幕,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现场目睹了这一传统的蒙古族祭湖、醒网仪式。仪式结束,冬捕总指挥“鱼把头”一声令下,规模巨大的冬捕行动拉开序幕,N个捕鱼大队,凿冰、下网,N匹大马拉着绞盘,大网一下去覆盖了N平方公里……
直至最终出鱼。而在今年的头鱼拍卖仪式上,一条重达40+斤的“头鱼”挂出了168888元起拍价,并最终被以918888元的成交价拍下,创下了查干湖冬捕头鱼的价格记录……应该说,冬捕,是中国所有非遗文化被激活的最成功案例。
大家看到的以查干湖冬捕为标志的渔猎文化演绎,场面非常宏大,但在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的呼玛县,中俄界江上,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人的独孤冬捕!相比查干湖冬捕的轰轰烈烈,这个零下35度一个人的最原始冬捕,更加有盐有味。
呼玛。中俄界江——黑龙江中国一侧。一个人的原始冬捕。
中俄界江——冰封的黑龙江中国一侧江面,一个男子,木有那些祭祀、唤醒冬网繁文缛节,一个人扛把冰镩子和铁铲,瞅准了位置,然后就是冬捕的系列化程序动作,冰镩子凿冰洞,扭矛、跑水线、下网……也一样一个入网口,一个出网口,一圈粗铁丝作为拔杆……
呼玛一个人冬捕渔民老赵。
大兴安岭地区,无疑是中国最冷的地方,没有之一。
虽然中央气象台监测的全国最低温度-53.2度出现在大兴安岭地区的呼中区,而呼中由此向国家申报并获准了中国最冷小镇地标,但是,黑龙江的人,他们却都说呼玛在全国最冷。
的确也是。我们新福特翼虎无尽自驾大兴安岭之旅,走哪儿都还是用墨迹天气实时查看了一下气温,的确呼玛零下的绝对值高于呼中。
冷到什么程度呢?
这是我们同行小伙伴在五大连池、在-35度时被虐的款式:口罩帽子边缘全是冰。
一杯滚烫的开水向空中用力均匀的弧形泼出,阳光下,瞬间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边缘呈极细的麦芒状,那开水已经不像常态向空中泼出后立即落下淋你一声,而是雾化成冰——这个雾化成冰的充分必要条件,就是环境气温在-30度左右。
在这样的极寒气温下,人脸如果裸露,即使没有风,你也会感觉皮肤像刀割一样疼痛,所以必须带上护脸的大口罩或者脖套。
但是戴着这些物什后,脸部护着了,呼吸就不畅了,呼出的气,在这样的温度下,第一口气出来成霜,第二口出来时,原先的霜已经变成冰。
呼玛、中俄界江。日出。
这是我们同行小伙伴在五大连池、在-35度时被虐的款式:近视眼几乎就不能走路了!
这是本人在-35度时被虐的款式:睫毛已经成冰。
在这样的气温下,这位呼玛赵姓的当地人,用冰镩子和铁铲凿冰洞是体力活儿,没啥可说的,我也可以依葫芦画瓢。
但是,当他开始拉网,那小小的冰窟窿里,一汪浅蓝透明的江水里,小鱼被网着拼命地扑腾着,随着这极细的网,一点点离开水面,那些小鱼也迅速离开4度的江水,瞬间暴露在零下35度的环境,江里江面,温差近40度,再加上缺氧,这条小鱼儿虽然拼命蹦跶,在它7秒记忆中,估计已强烈感知自己的血液正在飞速凝固……
而这位赵姓渔民,脱掉手套,裸露着手,在湿漉漉的网上,逮住这小鱼小心翼翼从网上取下来,那偷着人体体温的手浸着刚出江面的水, 在-35度环境下,无异于受刑啊!
零下35度的呼玛中俄界江:一个人最原始的冬捕场景。
本人体验了一下用冰镩子凿冰洞的体力活。
第一条鱼出网,算是他的头鱼吧,最多2两重,旁边一位大嫂帮他把着渔网方便他把鱼完整取下。他说,得小心,鱼鳃弄坏了,没品相就不好卖了。
网全部拉上来了,被捕的鱼,看上去很像四川的黄辣丁,10来条,个头很小,肉测也就2斤左右。据旁边的大嫂说,这鱼叫雅罗,市面上也就16元一斤左右。
辣么辛苦捕捞的鱼才16元一斤?那大嫂说,这鱼吧,在黑龙江是很普通常见的,不过对外省来说,却是比较名贵的。主要是运输很困难。
零下35度的呼玛中俄界江:一个人最原始的冬捕场景。
估计我问赵姓渔民的很多问题在他看来很 “白痴”。他浓郁的东北话里,很多当地语言表达的前缀、后缀乃至尾音在口腔里转悠着,硬是不出来,所以我也听得云里雾里。
按照老赵说的大意回来查资料,书面的说法是,黑龙江作为鱼米之乡,其江河鱼中的美味佳肴,最响亮的就是三花五罗十八子。
老赵冬捕上来的,就是五罗之一的东北雅罗鱼——黑龙江著名的土著鱼之一,也是黑龙江、乌苏里江、嫩江、牡丹江镜泊湖等水系冷水淡水鱼中的佳品。五罗中的雅罗、胡罗、铜罗,都是小不点,因太小,极少内运。
不到黑龙江、乌苏里江边,难得品尝到。小罗中最大的雅罗,一般也就一两重,最大的雅罗也就半斤左右,因其繁殖快,喜群游,一年四季均易捕获,但远销困难(极易腐烂),故价格在当地基本是“白菜价”,比如在呼玛或伊春嘉荫县,这鱼就是他们一年春夏秋餐桌上的“大白菜”。当然,这主要指春夏秋季节。
呼玛。中俄边境。中国173号界碑。老赵一个人的冬捕,就在界碑背后100左右的冰封江心。
在黑龙江人眼里的“大白菜”,得来都那么艰辛,这让我不由想起范仲淹同学的名句:“江上往来人,但爱鲈鱼美,君看一叶舟,出没风波里”……
如果当年范仲淹君童靴看到的是今天一个人冬捕的艰辛场景,他这一千古名句是否又是另一番意境?